《毒愛》

≒。１

一個人，深夜十點。
看著窗外的街景一幕幕掃過，我試問自己為什麼這時間還在公車上。
十點的公車依然許多人潮，每個人的神情都有些疲憊，而我呢？
現在的我應該在家的、應該哭泣的。
或許是寂寞了。
和他分手了，今天。
我沒有哭哭啼啼著求他留下，因為我知道他不值得。
或許每個承諾都是騙人的，只是寧願自己被騙也不希望接受事實，到頭來才發現這樣的自己真的好傻好傻……
但似乎已經習慣了一樣，分手後仍然當作沒事一樣的上班逛街。
是我不愛了嗎？
還是從來就沒有愛過。
我選擇後者，因為我從來沒有這麼習慣過。
我按了按座位左邊的按鈕，按鈕上的燈也亮了起來。
下車。
今天我突然想走小路回家，或許是習慣到想一個人靜一靜。
打開手機，戴上耳機，聽著最近流行的歌。
走著走著，彷彿全世界都靜止了，只剩下耳機的聲音。
我喜歡這樣的感覺，能使人拋開煩惱、把事情忘掉。
不知道為什麼，總感覺有什麼人在我後面走動。
我將耳機的聲音漸漸調小聲……最後關掉。
「！」還沒來得及反應，後面的人就先把我架住。
「錢！」
我看著脖子下的刀子，緩緩說：「我沒錢。」
刀子慢慢逼近，「錢包拿來！」
我將口袋的長夾丟在地上，那是剛剛逛街新買的，裡面什麼也沒有。
見他沒回應，我準備要反擊時，他突然慢慢將刀子放下，「對不起。」
他將握在手中的刀子收起，放在我的手上，「我沒有要殺妳的意思。」
這搶匪，居然把刀子交給目標？
我轉過頭，看見戴著帽子的他，哭了。
「你……」
他低頭哭著，「連一個搶劫的事都做不好，還想著有一天能變成老大……」
看他似乎真的沒有任何動作了，我俯身將地上的長夾撿起。
「第一次看過搶匪這麼笨的。」
「我不是真的要妳的錢，」他說，「把刀子帶著，最近不要走小路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難道妳想真的被搶嗎？」
他哭泣的情緒似乎已經消失了許多，還真是第一次看過搶匪這樣。
看了看手機，已經十點四十了。
我抬頭看著他，而他看著我。
「妳小心點。」
我沒回答，只是轉了身要走人。
才剛起步就聽見後面傳來的聲音，「我叫小柏，有事找我。」
我停下腳步，轉頭看著他。
「我又不認識你。」
「總覺得我們有一天會再見面的。」他笑。
把視線移回原本的街道，眼看家就在前方不遠處，這次是真的要回家了。
空蕩蕩的家。
開了門、開了燈、換了鞋。
我癱坐在沙發上，腦海裡都是剛才那個搶匪的畫面。
我怎麼了？
他只是個奇怪的人，我何必在意他。
只是，奇怪到讓人不得不去注意……